一 、1935年冬的形势与中共中央的决策博大策略
中共中央率领红一方面军主力到达陕甘革命根据地的前后,全国形 势正发生急剧的变化。日本政府继1934年发表企图独占中国的声明之后,又于1935年发动'华北事变',日益加紧扩大对中国的侵略。
日本帝国主义的加紧入侵,严重地威胁着中华民族的生存。中日两 国间的民族矛盾急剧上升为主要矛盾。在这种情况下,国内各阶级、各 政治集团的政治态度都发生了新的重要变化。8月1日,中共中央发表 《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》(即八一宣言),向全国同胞呼吁:停止内战, 一致抗日,挽救民族危难。12月9日,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,北平爱国 青年学生,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,反对国民党政府的卖国政策,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抗日救亡运动, 即著名的一二 · 九运动, 明 确提出“停止内战, 一致对外”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”等口号。这个运动得 到工人阶级、农民阶级和城市小资产阶级等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响应, 掀起了全国抗日民主运动的新高潮。民族资产阶级及乡村富农和小地主, 一部分已表现出抗日反蒋的趋向,大地主、大资产阶级及其代表,也从 各自的利益出发,加剧了明争暗斗。日本帝国主义实行独占中国的政策, 也使英、美等帝国主义在华利益受到直接打击,他们同日本之间的矛盾 扩大了。当时,共产国际和苏联则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开展反对法西斯、 维护世界和平的斗争,这对中国人民的抗日是有力的支持。国内的这些 新变化和国际的条件,为中国共产党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提供了依据和可能。
为了适应国内外的新形势,制定正确的策略路线和军事战略方针, 中共中央于1935年12月17日在陕北瓦窑堡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。会议 着重批评了那种认为中国民族资产阶级不能同中国工人、农民、城市小 资产阶级联合的关门主义和对于革命的急性病。会议于12月25日通过《中 央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》,确定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 总政策,并相应地调整了各项具体政策,以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或 支持反日斗争。会议还通过了《中央关于军事战略问题的决议》。《决议》 明确指出:在以坚决的民族战争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进攻的总任务下,必 须把国内战争同民族战争结合起来,准备直接对日作战的力量,猛烈扩 大红军。《决议》还指出:红一方面军的行动部署,应放在打通抗日路线 与巩固扩大现有苏区两个任务的基础之上,并把打通抗日路线作为中心 任务,红军行动与苏区发展的主要方向,应放在东边的山西,根据情况的发展,再转向北面的绥远等省。
当时,盘踞山西的军阀阎锡山,不仅不抗日,而且与日军实行'共 同防共'政策,把山西沿黄河20余县划为“防共区',并将黄河东岸构 成碉堡地带,企图阻拦红军东出抗日的去路。同时,派兵侵占陕北吴堡至清涧一线城镇。
为了打破国民党军队的封锁,实行中共直接对日作战的主张,挽救华北危局,援助全国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,推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 立,在发展中巩固陕甘革命根据地,扩大抗日红军和抗日游击队,中国 工农红军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①根据中共中央瓦窑堡会议确定的方针,决 定红军进行东征。1936年1月19日博大策略,中央军委发出《东进抗日和讨伐卖 国贼阎锡山命令》,并以红一方面军组成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,总司令彭德怀,总政治委员毛泽东(兼),准备东渡黄河,进军山西。
二、转战晋西,威逼太原
红军东征分为左右两个纵队行动。红1军团为左翼纵队;红15军团 为右翼纵队,第75师为右翼纵队第一梯队,第78师为第2梯队,第81 师调归军委直接指挥。红15军团受领任务后,在延川文安驿接受毛泽东 主席的检阅,并进行整编和东征动员。在这次整编中,第75师以第223 团特务连、第225团特务连和陕北少共青年营为基础,补充解放战士, 组成第224团。团长韩先楚,政治委员王集成。接着,部队投入紧张的 渡河准备。担任突击任务的第223团,从全团抽调40多名作战勇敢、身 体健壮、水性较好的共产党员、共青团员组成渡河突击队,由团参谋长韦杰带领,提前10多天到达预定渡河场,进行强渡训练和准备。
2月20日22时,东渡黄河战斗开始。第75师223团以突击队为先 导,利用夜暗登船从无定河口进入黄河,驶向对岸。 一个多小时后,在 山西石楼之贺家窥西北登岸,迅速向守敌发起进攻。攻克贺家窥路口一 座碉堡后, 一鼓作气,摧毁敌纵深火力点,歼灭守敌阎锡山第207旅413 团一个连,占领了滩头阵地。21日拂晓,第223团全部渡过黄河。接着, 第75师师部、第225团、第224团、军团部和第78师相继渡河。第75师参谋长毕士悌在指挥先头团作战中,身负重伤,壮烈牺牲。
毕士悌,朝鲜人。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同年11月任叶挺独立团3营营长。1927年参加南昌起义。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任中共满洲省委军委书记。1932年到中央革命根据地工作。长征到达陕北后,调任红15军团75师参谋长。
第75师渡河后,乘胜猛追逃敌,直捣义牒镇。敌一个营弃守该镇逃 往石楼县城。22日拂晓前,第223团跟踪追击至石楼城下,敌凭险据守。 军团首长考虑该城三面临川,背倚大山,地形险要博大策略,强攻不利,决定以第224团围城,军团主力乘胜向隰县挺进。
东征红军突破黄河天险后,迅速向纵深发展,攻城略地。山西军阀 阎锡山大为恐慌,急调由孙楚指挥进攻陕北的晋绥军4个旅返回河东, 包抄红军后路。同时,电令中阳、石楼之敌固守待援。又令驻隰县之第 405团增援石楼,驻汾阳、孝义之独立第2旅驰援中阳。25日,红15军 团南进途中,第225团于石楼以南歼灭从河边溃退之敌两个连。第78 师 在隰县北十公里之蓬门,歼灭增援石楼之敌第405团1营,俘敌200余 人,余敌退回隰县城。左翼纵队红1军团渡河后,在中阳之关上村歼敌 独立第2旅4团。该旅旅部率第3团由石板上村向汾阳溃逃。红军乘胜 追击,将敌基本歼灭。敌以第72师217旅增援关上。为配合红1军团作 战,红15军团北返至石口、水头(今交口县城)。敌惧怕被歼,不敢冒进。 红15军团从3月1日起,在水头、双池、川口一带开展群众工作,打土豪、分财物,宣传抗日救国主张,扩大红军队伍。
红军左右两个纵队由沟口至河口近百里的宽大正面渡过了黄河,深 入晋西,进逼同蒲铁路。阎锡山自知难以抵挡,遂一面要求蒋介石派兵 入晋, 一面调动晋中之杨效欧第66师等部共10多个团,于孝义之阳泉曲(兑九峪西十公里)南北一线展开,企图阻止红军东进。
方面军决定歼灭阳泉曲地区之敌。3月7日,红15军团进至大麦郊, 与红1军团会合。方面军决定红1军团位于阳泉曲以北之眼头村,红15 军团位于阳泉曲以南之仲家山,向敌展开进攻。3月8日、9日,毛泽 东、彭德怀亲临大麦郊指挥。10日拂晓,第75师协同第78、第81师向 敌据守之仲家山高地猛攻。战斗十分激烈,双方伤亡均很大。因敌兵力过多(开始误认为该敌只有四五个团),战至黄昏,红军击退敌之第一线部队,即主动撤出战斗。接着,敌人集中兵力,向郭家掌之红1军团攻 击。红15军团协同红1军团奋起还击,将敌全部击溃。这样,阎锡山阻 止红军东进的企图即被粉碎。战后,红15军团南下至灵石双池(今属交口县)一带休整。
阳泉曲战斗后,敌集中主力10多个团向水头、石楼方向推进,企图 压迫红军退回河西。根据这一情况,方面军决定:以第75师224 团和新 成立的红30军及山西游击队为中路军,继续包围石楼,控制黄河渡口, 维护后方交通,吸引钳制敌人;红1军团和第81师为右路军,南下洪洞、 临汾、襄陵(襄汾),向曲沃、闻喜、运城前进;红15军团主力为左路军,乘虚北上文水、交城、威胁太原,尔后挺进晋西北,调动分散敌人。
3月17日,红15军团进至灵石之文殊塬、周宿、草地,佯攻灵石 县城,掩护红1军团南下。次日凌晨2时,由文殊塬出发北上。16时许, 第75师在义棠歼敌1个连。19日,部队冒着大雪和敌机轰炸行进,第 223团袭击文水县城,因敌有备,不克。第75师随军团部经文水城西进 至开栅。25日,军团骑兵连进至距太原仅10多公里之晋祠,威逼太原。 阎锡山唯恐太原有失,急忙调集10多个团的兵力尾追红15军团。军团 奉命直插晋西北。26日,第223团强袭静乐。27日准备袭击岚县。时追 击之敌进至娄烦,军团即放弃攻城计划,转向兴县,并派手枪团单独进 至岢岚、保德一带活动。31日,敌第207旅旅长温玉如率领第414团残 部6个连,由中阳驰援兴县。第223团于曹家坡与敌遭遇,歼敌1个步 兵营及1个炮兵连,缴获部分战马、军用地图及无线电台1部。温玉如 仅率120人逃回临县。4月初,红15军团在临县白文镇与刘志丹、宋任 穷率领的红28军会师。两军会合后,继续南进。4月7日,第75师进至 屹洞镇(今方山县城),歼敌1个连。4月11日,红15军团及红28军进 至中阳之金罗镇,第75师又歼敌孟宪吉旅1个营。此时,敌集中20多 个团的兵力于金罗周围,企图消灭红军。方面军令红15军团绕道南进; 令红28军单独行动,相机袭击三交镇。11日晚,红28军向三交镇方向开进。红15军团决定经中阳以西向暖泉方向继续南进。12月1日,前卫第78师已出发,军团首长始接到报告,知敌已在前进之路上构筑工事, 防守严密,难以通过。遂即改以第223团为前卫,经朱家峪、猫港折向 东南,向大麦郊方向前进。第223团行至右峪村,从俘虏敌之侦探得知, 驻汾阳之敌第66师196旅奉命开往中阳,迎击红军。12日7时,敌前卫 第392团到达师庄东之大石头村。这时,第225团及第78师均在行进中, 军团首长当机立断,以第223团1个营占领师庄西之龙天庙高地,防中 阳之敌增援;以该团另两个营跑步从大石头村北侧高地向敌发起冲击。敌 遭突然袭击,顿时慌乱。敌团长郭登瀛指挥部队仓促应战。由于大石头 村处在狭窄的山沟中,敌未及展开即被歼灭一部,余敌向南山逃去。此 时,第225团进至师庄,迅速插至大石头村南侧之麻子山,猛攻据险顽 抗之残敌。战至黄昏,将敌第392团全歼,毙伤敌500余人,俘敌团长郭登瀛以下450余人。第225 团团长徐行德壮烈牺牲。
第75师224团在随中路军行动中,团部率1个营负责吸引和钳制敌 人5个团的兵力,并担负保卫方面军指挥部安全的任务;另以两个营参加 包围石楼县城1个多月,由石楼撤围后,于双池镇及其附近,歼敌1个营及民团100余人。
三 、大麦郊整编,胜利回师陕北
4月14日,红15军团进至大麦郊,进行为期一周的休整。按方面 军指示,决定以第75师223团为基础扩编为第73师,原3个营依次编 为第217、第218、第219团,师长张绍东,政治委员赵凌波①;第225团 扩编为新的第75师,原3个营依次编为第223、第224、第225团,师 长陈锦秀,政治委员常玉清;原第75师224团分别编入第73、第75师; 第78师番号不变,第232、第233团各抽一部编为第234团,骑兵团直 属军团部指挥(后调归方面军指挥),师长田守尧,政治委员崔田民,副师长韩先楚。第81师调离红15军团。调整后的3个师,均为小师编制,各团均辖4个步兵连、1个重机枪排。
4月,蒋介石已调集的近10个师的兵力先后入晋。同时,蒋介石令 东北军、第17路军等共十几个师向陕甘革命根据地进犯。阎锡山以5个师又2个旅向南推进,企图将红军聚歼于晋西地区。
为了避免与优势的敌人决战,保存抗日力量,巩固和发展根据地, 以实际行动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实现,中央军委决定东征红军回师 陕北。红15军团根据方面军命令,从大麦郊地区出发,于4月29日是 至隰县北之蓬门、路家峪、罗镇堡一线,阻击敌关麟征第25师,掩护全 军西渡黄河。任务完成后,第75师和第78师于5月2日在程子华率领下, 在铁罗关渡河。第73师在徐海东指挥下,继续担任掩护全军西渡的任务, 并在抗击关麟征部的战斗中歼敌一个营。完成掩护全军西渡任务后,于5月5日最后渡河,回师陕北。红15军团集中在延川贾家坪地区休整。
红军东征沉重地打击了山西军阀阎锡山,迫使入陕之晋绥军撤回山 西,减轻了敌对陕甘革命根据地的压力,并使红军在人力、物力上得到 补充。同时博大策略,开展了群众工作,建立了一些抗日游击队和游击区,进一 步揭露了蒋介石、阎锡山卖国内战的反动面目,宣传了党的抗日主张, 扩大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影响,推动了华北乃至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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